J.Z

※　 此為《Fantastic Beasts》BL同人小說

※　 人物個性與經歷大量腦補，可能OOC，請慎入

※　CP： Gellert Grindelwald X Albus Dumbledore

一八九九年的盛夏是阿不思記憶中難得的酷暑，但其他人似乎都未對那一年的炎熱留下特別深刻的印象──又或許，那時的熱意並非源自於天氣，單純只是因為他太過接近眼前神秘而耀眼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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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蔭下，阿不思背倚粗壯的樹幹，坐臥於錯縱的樹根之間，靜靜閱讀著手中的書本，享受午後難得的短暫安寧。亞蕊安娜今天的情緒格外穩定，不消他多哄，便逕自爬上床、沉入夢鄉，這大概是從他一肩扛起家庭後，首次獲得的清靜與悠閒──只可惜，終究有人不識相地硬是要來打擾他得來不易的獨處時光。

「我聽說伊諾特‧皮福雷被埋葬於此地，請問你知道他的墳墓在哪裡嗎？」

來者用詞有禮，但語氣中卻明顯透出一股傲氣，而摻雜進外國口音的聲調，更是讓阿不思按捺不住煩躁地輕蹙起眉頭，多虧有著良好的教養，才能將那份不悅抑制於心底，沒讓他無禮地出言驅趕佇立在自家院牆外的異鄉訪客。

「你再往前走一點應該會看見一座教堂，這一帶所有的墓都建在那裡。」

說實話，他並不怎麼想搭理這個人，畢竟和對方多說一句話，都是在浪費自己吸收知識的機會。他已然為了家庭，放棄畢業後與友人一同外出增廣見聞的遠遊，可不能再放任自己隨意消磨閒暇時光，鬆開手裡僅存的智慧泉源──否則，他該如何防堵內心的不平就此潰堤？

啪！

未待阿不思重新凝神於閱讀，一本書便被輕扔到他面前，蓋住了手裡陳舊泛黃的書頁，而那接近嶄新的書皮上頭還放有一枚金幣，在陽光下亮晃晃地閃耀著，看上去既刺眼又惱人。

「你那本書有很多觀點都已經在這幾年陸續被推翻了，我建議你改看這本。」來者不知何時越過了圍籬來到阿不思所在的樹下，剛才的書也正是他丟來的「書送你，方便替我帶個路去教堂嗎？我還可以提供一加隆的指路費。」

聞言，阿不思略顯不悅地瞟向對方，可惜背光的位置沒能讓他看清來者的長相。

他拾起那本妨礙自己閱讀的書籍和金幣，起身將它們用力塞回對方手裡，冷淡地開口，應道：「恕我拒絕。」

話音甫落，阿不思便舉步往自家的方向走去，不打算繼續搭理身旁惹人厭的訪客，甚至不帶半點掩飾地瞪了對方一眼，藉此表明內心的不快。然而，對方卻似是毫不介意這股撲面而來的直白怒氣，依舊靜靜微笑著佇立在原地，待目送阿不思的身影消失於掩上的門板之後才漫步離去。

這一切行為都被回到屋內的阿不思盡收眼底。

他透過窗簾間的縫隙望著那人的背影漸行漸遠，一身典雅的衣飾在自然光的照耀下更顯高貴，高挑挺拔的身姿看上去也是分外迷人，而一頭打理整齊的燦爛金髮則是在豔陽之下反射出奪目的光輝──如果沒有剛才那段糟心的邂逅，阿不思或許會坦言承認對方是位魅力十足的俊秀少年，而不是像現在這般，一心只希望那跟書上金幣一樣扎眼的煩人存在能趕緊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再也不要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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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阿不思‧鄧不利多？」

當天傍晚，正準備和妹妹一同共進晚餐的阿不思聽聞有人來訪的聲響，便暫且擱下手裡的刀叉，起身前去應門，但沒想到，現身於門外的竟是稍早之前他暗自祈禱不要再遇見的討厭鬼。

「……請問有什麼事嗎？」無視於對方的提問，阿不思意圖直切主題，盡快結束兩人之間的交流。

「巴沙特姑婆讓我把這些帶過來給你，是她今天烤的手指餅乾和水果塔。」

隨著來者魔杖畫出的弧線，一個小紙袋飄到了阿不思面前。

然而，作為受禮者，阿不思卻未立刻出手接過東西，反倒注意起對方話語中透露出的訊息。

「巴沙特姑婆？」

「嗯，我剛聽她說了不少關於你的事。」說著，他主動向阿不思伸出手，自我介紹道：「蓋勒‧葛林戴華德，我會在這兒住上一陣子，或許我們能成為不錯的朋友。」

阿不思低頭看往那對自己釋出善意的右手，過了半晌才抬手握上，不冷不熱地應道：「阿不思‧鄧不利多，你好。」

不過，兩人交握的手沒一會兒就被阿不思主動鬆開。他接過仍飄浮在半空中的甜點，輕言道了聲謝，便作勢要關門，希望對方能自覺地離開。

孰料，半掩的門板卻被蓋勒用腳給抵住，再也無法向前挪動半分。

「看來我貌似該為下午的事情向你道歉。」蓋勒見對方表現得淡漠，不消多想便猜出了原因「那時我無意冒犯，就只是想找個看上去有時間的人帶我四處走走而已，但顯然我的行為太過輕率，不只打擾了你的寧靜，還給你帶來諸多不快，抱歉。」

蓋勒突如其來的自我反省讓阿不思不自覺放緩關門的力道，轉而將注意力放至少年此刻的表情上，細細打量。

說實話，阿不思覺得自己並未從對方的神情或語氣中接收到多少歉意，但他也無法確定這種感覺究竟是源自於蓋勒的話語中本就不存在任何真心實意，還是自己對這人的第一印象在悄悄作祟。

但不論原因為何，阿不思都沒打算繼續揪著這點不足掛齒的小事和對方置氣，隨口一句「沒事，只是剛好今天心情不太好而已」便把事情給揭過了，而得到和解的蓋勒也未再逗留，僅是又說了幾句簡單的寒暄，便藉口離去。

夜裡，阿不思待在亞蕊安娜房裡，陪伴對黑暗感到不安的妹妹入眠，但直到身旁女孩的呼吸聲漸趨沉穩，因害怕而緊繃的身軀也慢慢放鬆下來，他仍舊難以培養出半點睡意。

魔法創造出的光點懸浮在他身側，照亮了膝上攤開的書頁，而藉此映入眼簾的除了油墨印刷的制式字體，還有諸多以羽毛筆沾墨寫成的陌生字跡，密密麻麻地佔據了每一頁僅有的留白。

那些內容與其說是筆記，不如稱之為遊記更為貼切，它們記錄了書寫者造訪各地，實際見證書中見聞的各種軌跡，不只有針對文獻的補述，還有關於當地文化、傳說的記載，或是一些發生在旅遊期間的趣聞，讓阿不思看得入迷，幾乎捨不得放下手裡的書本。

噢，對了，這本書是跟蓋勒拿來的那堆甜點一起交到阿不思手上的，正是下午對方說要送給他的那本，不過大概是他收拾得遲了，在紙袋裡與加有雙倍砂糖的甜點一同度過數小時的書本，如今全是甜食特有的香氣，每次翻動都膩得像是拆開糖果紙的瞬間，令嗜甜的阿不思為此躁動不已。

壓抑許久的他彷若難得能放肆吃糖的孩子般，對眼前的美味愛不釋手，忍不住一口接著一口細細品嘗，直至窗外泛起魚肚白才克制不住上湧的睏意與昏沉，懷抱著滿滿甜香闔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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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不思再次見到蓋勒是在七月初的某個午後。

那天，他受邀前往巴沙特家，協助芭蒂達整理幾乎堆滿屋子的書籍，同時打算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新書適合借回家閱讀，結果誰知道才剛進門，就被如蝴蝶展翅般煽動著紙翼飛舞的磚頭書給砸了一臉灰，連帶高挺的鼻樑也受到重擊，根本顧不得什麼形象，疼得蹲伏在地，哀號出聲。

「抱歉，我正在撢灰塵，沒想到會有人突然開門進來。」

隱隱帶著笑意的聲音於走廊彼端響起，同樣混雜著外鄉口音、同樣透出一絲高傲、同樣令人懷疑其中到底有多少真實的歉意。

此時的阿不思甚至不用勉強自己睜開因疼痛而泛淚緊閉的雙眼，也能確定發話者絕對是蓋勒‧葛林戴華德無疑。

「阿不思來了？」

「嗯，不過他現在可能沒辦法回話。」

阿不思聽見蓋勒代替他如此俏皮地回應來自芭蒂達的問候，而後遠處不意外地響起芭蒂達快步下樓的聲音與焦急的詢問：「發生什麼事了？」

「不，沒什麼，什麼事也沒有。」疼痛逐漸退去，阿不思總算能按捺住本能的生理反應，穩定聲線主動回應。

「真的？需要我過去看看嗎？」

「沒關係，您繼續忙，我和葛林戴華德一起整理外頭的書。」

「好吧，你們記得小心一點。」

話落，芭蒂達的腳步聲才隨之遠去，聽來應該是返回二樓繼續整理堆置在樓上的書籍了，而確定危機解除的阿不思則是鬆了口氣，默默拿出魔杖，將臉上沾著的灰塵全部清理乾淨，若是梅林允許，他甚至想把仍在不遠處偷笑的蓋勒的記憶也悉數清理一遍，刪去所有擷取到自己狼狽模樣的畫面，順便看看剛才的意外究竟是不是對方有意為之。

「別這麼看我，我發誓剛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另一頭，蓋勒還在為自己辯解，但他臉上的笑容怎麼看都像是惡作劇得逞後的喜悅，也怪不得阿不思依舊對此抱持懷疑。

不過也只能是懷疑，畢竟事發現場就只有他們兩位當事人，根本無從求證，硬要追究也只是給自己添堵罷了。

思及此，阿不思便果斷收拾起心底的不悅，轉言切入正題，問道：「所以，還有哪些是要整理的？」

而蓋勒見狀，倒也樂得不必多費唇舌在無意義的事情上爭吵，立刻配合地應聲：「我已經把書都清理乾淨了，現在就差把它們分類擺好。」

「那就一人負責分類，一人負責收拾。」

「行，我來分類。」

「那由我來分類。」

話一出口，兩人皆是一愣，但也很快便反應過來，旋即開始說服對方放棄主導分類工作。

「你確定要負責分類？有些書不是光看書名就能決定類別的，比如這本《魔杖起源》，看上去應該歸類在史學類，但實際內容卻是在介紹用於製作魔杖的樹材和杖芯材料的動、植物學書籍。剛才清理這些書的時候我就發現有很多情況類似的書本，為了節省辨別的時間，我認為由我來主導分類才是相對有效率的選擇。」

「我當然知道《魔杖起源》屬於動、植物學的範疇，早在幾年前，我就已經看過這本書了，而且就算沒看過，只要翻上幾頁也能明白該把它歸類在哪一區。」

「難道你分類時，打算每本書都拿起來翻一翻？」

「當然是『只翻沒看過的』，還是你沒聽明白我剛才說的話？」

「那我看你是有的翻了。」

「說不定我翻的還比你少。」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肯退讓，最終竟是把分類工作弄得像場比賽似的，將四周的書堆一分為二，各自展開了歸類。

而結果竟是出乎兩人的意料──

「……你到底看過多少書？」在阿不思當著蓋勒的面，將一本名為《養出最適合你的魔蘋果》的書翻也不翻就塞進魔藥類時，蓋勒終於忍不住發問。

「這間屋子裡的書我應該都看過，另外還要加上霍格華茲圖書館裡大部分的藏書。」阿不思淡淡地回應，並未因此流露多少自豪的神色，畢竟他也注意到蓋勒的分類手法之精準，彷彿每本書的內容都早已刻劃在腦海裡一樣，讓阿不思終是忍不住將問題丟還給他，問道：「你呢？」

「跟你差不多，就是不知道霍格華茲和德姆蘭哪邊的藏書量比較豐富了。」

聊著，兩名少年忍不住相視一笑。

「說來，你真的去過阿爾巴尼亞？」

「我前幾天給你的書裡面不是寫得很清楚了？」

「寫在上面可不一定就是你的經歷。」

阿不思把話說得輕巧，但其中質疑的意味卻是不言而喻。至於蓋勒，以他的傲性，自然容不得旁人對其實力抱有懷疑──不過，在他迎上阿不思隱隱閃爍著期待的目光後，那點遭受質疑的憤怒便煙消雲散了。

「說吧，你想問什麼？」坐在沙發上的蓋勒動作優雅地交疊起雙腿，擺出居高臨下的姿態，彷若自己是洞悉一切的王者，身居於高台之上，看戲般欣賞著阿不思被戳穿心事後，在不經意間顯露出的窘迫神色，同時語氣故作寬厚地續道：「面對朋友，我向來樂於分享自己的見聞。」

「有沒有人說過，你的交友圈擴展得相當迅速？」

「沒有，畢竟大多數人在受邀加入這個圈子時，可說是連高興都來不及了──當然，我希望你不會是那個例外。」

「這麼聽起來，我似乎也沒有任何理由讓自己成為例外。」阿不思打趣地應允道，並隨即開口直奔主題「有興趣聊聊你在阿爾巴尼亞的經歷嗎？尤其是遇到吸血鬼那段。」

「樂意之至。」

接下來的掃除時間，兩人基本在閒聊與探討中度過。

在阿不思聽完蓋勒講述阿爾巴尼亞之旅的故事後，又用手邊準備歸類的書開啟新的話題，並持續如此反覆，直到窗外豔陽逐漸西落，喚來總算收拾好二樓的芭蒂達闖進兩人歡快的學術世界才暫時消停。

「阿不思，你要留下來吃晚餐嗎？可以找阿波佛他們一起過來。」

「謝謝，不過沒關係，我來之前已經準備好晚餐，放在廚房用咒語保溫了。」

「這樣啊，那我去裝點南瓜汁跟牛肉餡餅給你帶回去，都是我今天早上做的。」

「好，麻煩您了。」

阿不思簡單向巴蒂達點頭致謝，並禮貌地目送對方轉身離開，直到那嬌小的身影繞出房門往廚房走去，他才默默收回視線，繼續手邊的整理工作。

「真的不考慮留下來吃飯？我們可以再多聊一會兒。」

「我也希望可以，但還是改天吧，我答應弟弟晚餐時間就會回去。」說著，阿不思望了眼窗外的橙紅色夕陽，問道：「介意稍微加快一點速度嗎？」

至此，蓋勒算是看出阿不思並沒有毀約留下的意思，只能一聳肩，配合地提高整理效率。

不過，縱使得耗費更多心神在控制魔法上，仍不影響蓋勒分出一部份專注，接續話題。

「聽起來你們兄弟的感情似乎不錯？」

「也不算，只是他剛從霍格華茲回來沒多久，我總不好整天跑得不見人影。」

「這也沒什麼，畢竟你有自己的生活。」蓋勒理直氣壯地說道，但聽上去再普通不過的一句見解，卻始終沒有得到任何回音，如此異狀讓蓋勒不由感到疑惑，出聲喚道：「阿不思──噢！」

「嗯？呃、抱歉，我剛分心了……」

蓋勒無心的一句話，卻意外帶給阿不思無盡的幻想，結果就是他在使用飄浮咒時不小心分神，把移動中的書本砸到了蓋勒頭上。

「別這樣看我，我發誓那不是故意的。」阿不思辯解著，但無奈這話說得連他自己都感覺毫無說服力，誰叫他就是無法控制住上揚的唇角，而蓋勒摀著發疼的腦袋眼泛淚光的模樣，更是讓他忍不住竊笑。

好吧，或許他該相信進門時，蓋勒真的不是有意要攻擊他，畢竟某些人吃虧的模樣就是這麼有趣！

後記

GGAD好難寫啊QQQQQ

好擔心有沒有嚴重OOC，

少年時期的個性跟經歷幾乎都是腦補的，

覺得好沒底啊QQQ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