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Z

※　此為《Harry Potter》BL同人小說

※　CP：Tom Riddle X Harry Potter

白霧繚繞，似乎有誰來了又走了，隱約還能聽見一些耳語，但如今的他卻無法凝神理解那些話語的含意。

意識被疼痛所占據，那是一種全身肌膚無一完好的劇痛，迫使虛弱的他只能繼續蜷縮著身子，等待真正的死亡降臨。

我曾期望，你能為我帶來更多悲慘的靈魂，但如今看來我的那一點消遣已經走到盡頭了。

忽遠忽近，於男女之間游移變幻的細語在他的腦海中迴盪。

沒有完整靈魂的形體不屬於任何一處，你唯一的將來，就是像隻失去宿主的寄生蟲般，靜靜地趴伏在這兒，等待消亡。

毫無反應，也或許是他無法回應。

讓我想想，作為那些消遣的回禮，我或許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那聲音如同《The Tales of Beedle The Bard》所描述般狡詐。

別忘了，唯有完整的靈魂才能獲得歸屬。

話音的消散就像一陣寒風，只是不知它捲走的是痛楚，還是他的存在。

疑問直到他透過指尖，感受到濕冷的泥土觸感才獲得解答。

他緩緩睜開雙眼，黑曜石般的墨瞳融於深夜的森林之中，打量起周遭單調而缺乏辨識性的景色。待確認身周並無異狀之後，他才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深吸了口氣，感受樹林間潮濕的氣息，並以雙手一一撫過頭頂、雙頰、脖頸……從掌心傳來的體溫令他驚喜，指尖滑過肌膚的實感則使他愉悅。

他回來了。

認知到這件事實的他忍不住揚起唇角，以鼻子哼笑了聲，而後邁開步伐，讓高挑的身影隱沒於樹影之中。

◇

人潮壅擠的車站內，一名瘦小的男孩頂著頭雜亂的黑髮，靜靜佇立於載滿笨重行李的手推車旁，以眼神反覆向四周來回梭巡，尋找自己意欲前往的月台。

五、六、七、八……不知第幾次地，他一邊確認著招牌上的數字，一邊在內心默數，並且毫不意外地發現在九號月台之後出現的依然是十號月台，而非印刷在手中車票上的九又四分之三月台。對此，男孩幾乎是半放棄地想，他大概要錯過一心期盼的校園生活了，而原因就是該死的他找不到自己應該要去的月台。

若不是他十分篤定自己的親戚一家肯定不願花費任何心思與金錢來惡整他，他都快要認為這一切全是厭惡他的親戚刻意安排的騙局了……

「新生？」

就在男孩喪氣地思考是否該踏上返家的歸途時，一個聲音自他身後響起，驚得他下意識轉過身，望向聲音來源。

而後，隨之倒映於男孩眼中的，是與他的亂髮形成強烈對比的整齊黑髮、一雙猶如黑曜石般深沉的眼眸，以及年輕卻透出成熟氣息的臉龐。

仔細打量著對方的他十分確定自己並不認識這樣一名男人，不由懷疑地想或許是他誤會了，對方搭話的目標其實另有其人，但未待他確認身周，男人便再一次開口，打消了他的疑慮。

「你在找九又四分之三月台？」男人直視著男孩，臉上掛著溫和親人的淺笑，如同一名紳士般，禮貌地輕聲問道。

「呃、是的，先生。」男孩略顯緊張地回應「請問您知道怎麼去嗎？」

「當然。」男人爽快地開口，並示意對方跟上自己的腳步。

他領著男孩來到正確的位置，並在確認過周遭沒有人將目光投往此處後，才傾身湊至男孩耳邊，低聲告訴他前往月台的唯一方式。

那稚嫩的臉蛋上不意外地浮現出難以置信的震驚神情，然而男人見狀，卻僅是輕輕一笑，拍了拍男孩的肩頭，緩言安撫道：「算是我個人的建議，小跑步或許能給你一點幫助。」

男人鼓勵地望了男孩一眼，便示範似的走上前，穿越作為入口的路障，失去了蹤影。

旁觀一切發生的男孩仍深陷於驚奇之中，他因自己所無法理解的魔法世界而瞪大了眼，愣神半晌才意識到如今應該換他來實行這一切行動，遂將雙手搭上推車握把、做好心理準備，最終照著男人所說的緩緩提速，以小跑步奔向前方──

在預期自己即將迎來一陣猛烈的撞擊時，他幾乎是下意識地緊閉起雙眼，但想像中的疼痛卻未如期降臨，反倒是一股減緩推車速度的拉力找上了門來。

「或許我該多給你一個睜開眼睛的建議。」

聞聲，男孩緩緩睜開眼，並看見剛才為他指路的男人正以手拉住他的推車，阻止了一場推車撞火車的慘劇。

「謝、謝謝……」他為自己的冒失微微臉紅。

「不客氣。」頓了頓，男人看了眼面前客滿的車廂，續道：「走吧，後面應該還有空車廂。」

話落，他便向火車尾的方向走去，但似乎刻意放慢了步伐，讓推著沉重行李的男孩能夠跟上。

男人的目光直視著前方，以避過來往的人群，同時看似隨意地撿了個話題，起頭道：「我好像還沒問過你的名字？」

「我叫Harry，Harry Potter，你呢？」

「你可以叫我Tom。」側身閃過一群被長毛蜘蛛嚇得尖叫後退的女孩們，男人續道：「你是在麻瓜家庭長大的？」

「對。」

「別擔心，我也是在收到信之後，才知道有這樣的世界。」

「你也是？」Harry有些驚訝，忍不住猜想或許和自己狀況相同的人並不在少數，這樣他就不用那麼擔心自己的學業會跟不上進度了。

「你會適應的。」說著，男人在一節比較空的車廂旁邊停下腳步「幫你把行李搬上去之後，我也該走了。」

「你沒有要去Hogwarts嗎？」意識到自己接下來的旅程又將缺少嚮導的指引，Harry的心不由往下沉了幾分。

「很可惜，是的。」男人遺憾地表示「不過身上帶點熟悉的東西，應該能替你減輕不安。」

說著，他從口袋中拿出一塊未拆封的巧克力，上頭熟悉的品牌名稱讓Harry一眼便認出那是連Dudley都愛不釋手的零食之一，言下之意就是這東西保證好吃，但平時絕對輪不到他享受。

「不好吧……」零食對小孩的誘惑力總是十分巨大，尤其是像Harry這般沒有什麼機會品嘗美味零食的小孩，但他仍堅守住理智，不太好意思地推拒道。

「我相信你比我更需要它。」看得出對方的回絕是出於禮貌而非喜好，男人依舊堅持地將巧克力塞入Harry手中，並趁他再次開口拒絕前出言打斷道：「我想你該上車了。」

視線落向高懸於梁柱之上的時鐘，距離發車已邁入最後兩分鐘的倒數。明白時間所剩不多的Harry頓時聰明地放棄推辭，改與對方協力將自己的行李搬上列車。

不消片刻，通知發車的鳴笛聲便響徹月台，各個包廂內的學生紛紛從窗戶探出頭，與家人進行最後的道別，而Harry亦混跡其中，朝目送他離去的Tom做出最後的道謝。

月台隨著火車駛離，逐漸從乘客的視野中消失，坐在列車上的Harry則待到火車拐過了彎，轉往另一個方向繼續奔馳，才甘願收回視線，轉而動手拆起巧克力的包裝，並驚喜地發現長時間接觸體溫的巧克力竟然還維持著該有的硬度，尚未開始軟化。

他很快地咬下一口，感受從未享受過的甜膩與柔滑於口中慢慢擴散，總算稍微壓抑住滿心的緊張。

「抱歉，請問我可以坐這裡嗎？其它包廂都滿了。」

突然之間，Harry所在的包廂門被人小心翼翼地拉開，頂著一頭火紅短髮的男孩略顯膽怯地從後頭探出腦袋，輕聲詢問。

見狀，Harry趕緊嚥下口中殘存的甜膩，應道：「當然。」

◇

注視著列車的蒸氣消失於過彎處，男人嘴角擒著的微笑又上揚了幾度，使其一掃剛才的溫和，轉而透出幾許邪魅色彩。

但當他發覺有人緩步從身後靠近時，這抹令人發寒的笑意便在轉眼間消失了蹤影，同時兩人周圍也在無聲的情況下，多出了一層掩人耳目的無形屏障，遮蔽附近行人對此地投以的關注。

「My Lord……」

一聲飽含敬畏，或者也可以稱之為恐懼的輕喚夾雜在家長們的談笑之間響起，成功引來了男人的注意，使他轉過身，面對來者。

「東西帶來了嗎？Lucius。」

男人──Voldemort──的語氣冰冷至極，神色更是冷得使人背脊竄起一陣毛骨悚然的寒意。

「是、是的，東西就在這裡。」深沉的恐懼宛如一雙緊掐住Lucius脖子的手，令他難以發聲，只能一邊努力壓抑住顫抖，一邊極盡所能以恭敬的態度向身前的男人奉上他從今早步出家門後，就一直小心揣在懷裡的包裹。

見狀，Voldemort並未多言，僅是默默抬手接過那份用高級羊皮紙與細繩精心包裝過的物品，連嘲諷對方此刻的膽小都嫌是多費唇舌。

不過面對一名將來極有可能鑄下大錯的叛徒，黑魔王還能念在這人短時間內多少有點用處而留他一條小命，或許已經算得上是難得仁慈了。

Voldemort無視於身前依舊不敢起身的手下，兀自確認著手中的物品。即使隔著層羊皮紙，他仍能感受到裡頭熟悉的脈動，那是一股飽含慾念，卻又不得不壓抑潛伏，有如隨時準備出擊的蛇類般冰冷的──烙印於靈魂之上的波動。

「另一件事辦得怎麼樣了？」

「只要再兩週，就能集齊所有東西……」

「兩週？」

「是的，您羅列的清單上有些較為冷僻的物品，即使是Malfoy家的收藏也難以滿足，因此我不得不跑一趟Knockturn Alley，終是將一切置辦妥當，唯獨部分物品還需要等上兩週左右的時間才能完成調貨。」

「嗯，那就給那些人一點調貨的時間，至於盯緊進度和品質這種事就不需要我多說了吧？」

「當然，我一定會確保它們以最完美的狀態，如期交付到您的手中。」

「不過……」Voldemort淡淡地瞟了眼身前表現得一派忠誠，實則有如牆頭草的男人，戲謔地拖長了語氣，狀似隨意地評論道：「不得不說，無法單憑Malfoy家的倉庫備妥清單上的所有東西，讓我感到有些──意外？」

這番話聽得Lucius一陣心驚膽跳。

當然，他不會蠢到以為Voldemort當真是在調侃他家收藏品的匱乏，事實上除了Malfoy家族的人以外，若要說有誰對他們家的一切收藏知之甚詳，那人莫過於眼前這位黑魔王，畢竟當年為了討得利益、換取對方身邊堪稱親信的地位，他們家的倉庫大門早已向這位強大的黑巫師無條件敞開，對方如有任何物質上的需求，基本上只要到Malfoy家走一趟就能解決。

然而今非昔比，在黑魔王倒台之後，魔法部大動作搜查與這位史上最強大的黑巫師有關的任何對象與物品，即使Malfoy家建有多處密室，藏著那些滿溢黑魔法氣息的收藏仍著實危險，於是在這十年間，許多東西已然被他陸續轉手出售，就連一些難能可貴的稀有物品也不例外。

如此大規模的出清，其中自然不乏涉及幾樣黑魔王此次需要用上的東西，而這正是讓Lucius眼下感到喉頭發緊的原因。

這種看似想與黑魔法撇清關係，並和黑魔王進行切割的出清舉動，若只是背地裡進行或許還無所謂，但現在他幾乎等同於當著黑魔王的面，企圖與對方劃清界線，就算能編造一些理由替自己免去即刻性的責罰，將來恐怕還是難保黑魔王會不會向他追究這回疑似倒戈的行徑。

不過，秋後算帳終歸是未來的事，如今真正要緊的，還是逃過眼下可能面臨的死劫或凌遲。

「這幾年時局變動，任何一點與黑魔法有關的跡象都會引來魔法部的大舉清查，雖然有像Bellatrix等人一樣，認為坦承一切、被關入Azkaban是在彰顯自己對您的效忠，但我認為與其被動地坐牢等待您的回歸，不如保持自由之身，主動在外尋找您的蹤跡才是更有價值的忠誠。」

「所以，你嘗試尋找過我？」

「My Lord，只要察覺任何疑似您的蹤跡，或是聽聞您現身的風聲，不論我身在何處，都會立刻……」

「確實有過蹤跡與風聲，我狡猾的朋友。」未待Lucius把話說完，早已聽過一次類似話語的Voldemort便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我非常清楚你們之中許多人的忠誠是有限度的，追隨我不過是出於利益或是貪圖享樂，而我也並非不看重這件事，只是過去的我總認為這群高人一等的純血巫師、遊走於上流社會的高層菁英、受過貴族教育的知識份子應該明白──付出何等的忠誠，終將決定他們能獲得何等的對待。」

Voldemort沉聲說著，語氣中的慍怒顯而易見，聽得Lucius臉色發白，像是被人當頭澆了桶冷水般，忍不住直打哆嗦。

「基於利益的忠誠，在一個人具有相對應的價值時，或許尚且足夠，但若有一天，那人失去他原有的價值，或是不幸被人取而代之……」

消逝的尾音如同話中暗藏的未盡之意，象徵著失去與死寂，壓得Lucius險些喘不過氣，但Voldemort卻只是靜靜地冷眼旁觀，任由沉重的氣氛繼續侵擾身前試圖向他表露忠誠的手下。

「……主人。」半晌，Lucius似是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乾啞著嗓子打破了難耐的沉默「Malfoy家永遠會是您最忠心的僕人。」

「但願如此。」接在一聲戲謔的冷笑之後，Voldemort近乎是諷刺地說道「你該慶幸自己至少沒有賣錯東西。」

話落，對兩人之間的談話感到厭膩的Voldemort隨即旋身消影離去，徒留總算能從恐懼中得到解放的Lucius獨自佇立於月台上，緩和緊繃的神經鬆懈後所產生的乏力。要不是歷經久站的腿如今毫無知覺，因而出於本能地呈現僵硬，Lucius恐怕早已狼狽地跪倒在人潮穿梭不息的火車月台上，受盡旁人的指點與恥笑，但此刻的他甚至沒有心思關注自己的狀況，腦海裡盤旋的盡是黑魔王飽含警告意味的提醒，那就像一把利刃抵著他的脖子，逼迫他做出抉擇──當然，前提是他還有選擇權的話。

若問Lucius當初為何要追隨黑魔王，對方所提倡的純血論投其所好自然是其中一項原因，但更重要的仍是因為追隨遠比反抗要安全得多，畢竟無論Dumbledore再怎麼強大，終究保護不了所有人，表態支持他不僅得不到期望中的庇護，還是一種把自己變成活標靶的自殺式行為。

噢，想想那些曾被黑魔王的勢力捕獲的人是什麼下場吧！以利益至上的貴族是絕不可能讓自己陷入那般危機之中的。

更何況，只消一場作戲似的追隨，就能換得一定程度的生命保障，以及在黑魔王順利掌權後登上高位的機會。就算黑魔王不幸失勢，貴為Malfoy家族當家的他也有辦法倚仗人脈、財富和一點操弄替自己擺脫牢獄之災，究竟投靠哪一方所獲得的利益更大，根本不必費心思量。

然而，過往的如意算盤都在黑魔王這一次的回歸中面臨崩壞，逼迫Lucius不得不慎重考慮未來的行事態度。

背棄黑魔王肯定是萬萬不可，但他也沒辦法做到像Bellatrix那群狂熱份子一樣全心臣服，向黑魔王奉獻包含性命在內的一切，畢竟自身和家人的死亡，正是Lucius亟欲避免的下場。

過去用來達成這項目的並獲取利益的手段，如今卻和目標產生了牴觸，而他甚至沒有第三條足夠安全的道路可選。

唯一值得慶幸的，或許就是Malfoy家對魔王而言仍具有利用價值，否則他恐怕早已連煩惱的機會都被對方所剝奪，成為無法思考的死物。

但縱使如此，他也不能就此坐以待斃，被動地等著哪天遭人取代。

隨著月台上來往的人潮逐漸散去，Lucius總算取回了身體的控制權。只見他先是進行了一次深呼吸，使自己恢復平時的冷靜，而後便一轉身，從原地消影離去。

他得去找個人談談。

◇

空蕩蕩的客廳於眨眼間多出了一抹高挑身影，正是剛從九又四分之三月台上離開的Voldemort。他信步往通向二樓的樓梯走去，同時隨興環顧著如今身處的空間，彷彿是在端詳自己的收藏般，眉眼間甚至隱隱透出一絲自傲與自滿。

世界上或許只有寥寥幾人能理解堂堂黑魔王、極度注重血統的Voldemort為何會如此看重一幢原先屬於Muggle的房子，還特意將其選作落腳地，明明這兒除了裝潢稍顯奢華以外就別無出眾之處，簡直庸俗到只剩下滿屋子的乏味。

但縱使如此，它的存在所代表的意義仍足以使其突破這層源自表象的屏障，榮升為Voldemort心目中數一數二的戰利品──畢竟它象徵著Tom Marvolo Riddle真正蛻變為Lord Voldemort的瞬間。

沒有事情比手刃那名義上是自己父親的男人更值得留念了。

Voldemort嘴角擒著笑，透過腳下的戰利品，細細回味當初施展索命咒時的暢快。他不希望這些誕生於過往的喜悅隨著時間流逝而逐漸遭到淡忘，因此總在事成之後奪去對方的所有物，將其收歸囊中，藉此得以隨時重溫當年的舒暢感，也能適時安撫他偶爾因手下辦事不利或計畫出錯所造成的負面情緒。

此時此刻就是一次極好的例子。

他坐上二樓主臥室牆邊柔軟的沙發椅，自懷中取出剛從Lucius那兒拿回的東西。當外層包裝被揭開，展露於其下的是一本略顯破舊的黑色封皮日記，以及一條繫著老舊掛墜盒的金色項鍊，從外觀上實在難以看出它們的特殊或價值，但偏偏就是如此平凡的兩件物品，不約而同地傳出一股與Voldemort相互呼應的共鳴。

是的，兩者皆是如此。

Regulus費盡苦心謀劃的偷天換日之計，著實給他製造出不少麻煩，只是在他察覺這些煩心事之前，Harry Potter便先一步替他擋去了其中最為惱人的部分，甚至將他亟欲獲得的答案雙手奉上。

他曾是附著於Harry Potter身上的一塊靈魂碎片，意即他那時雖不具備自主意識，屬於Harry Potter的經歷、情感，乃至於想法仍不可避免地化作記憶，烙印在他的靈魂之上。雖說其中多半是些無關緊要的瑣事，但也不乏有些舉足輕重的情報，像是掛墜盒遭到替換後流落何方，以及Death Eater中出乎意料的叛徒。

有了這些訊息，更利於他擬定計策，用以避開可能犯下的錯誤，並提防潛伏的危機。

而回收Horcruxes就是他的第一步行動。

那疑似死神的聲音再三強調的話語至今言猶在耳，若靈魂缺失的下場是實際意義上的毀滅，那Horcrux顯然不是一個用來達成永生的最佳方案。

雖說他製造Horcruxes為的就是免於一死，貌似不該糾結分裂靈魂將造成的死後風險，但在上一次的經歷中，他同樣體認到這東西並不如他原先預期的堅不可摧，使他不得不重新考慮採用這種作法的效益與得失。

再說，那些藏匿地點也不怎麼可靠，不只連Dumbledore都能從他的個性和習慣分析出兩個藏匿地點，身為他的Horcruxes之一的Harry Potter更是個活生生的Horcrux探測器，甚至還有能力打開掛墜盒，加以破壞。

在這種情況下，讓Horcruxes流落在外無疑形同把自身性命交付於他人之手，黑魔王可沒有這麼大器！

所幸，除了Ravenclaw的冠冕得花上一點時間以外，其它幾樣被製成Horcruxes的物品都不難取得。戒指就在Little Hangleton，日記本和掛墜盒只要命令Malfoy夫婦替他取來就好，而保存在Gringotts金庫的金杯……當年虛弱不堪的他用強奪而來的Quirrell身體都能潛入Gringotts行竊，眼下用自己的身體，還保有一身充沛的魔力，難道會沒辦法做得更好？

答案自然是可以。

Voldemort抬手喚來置於書桌上的方盒，動作輕柔地掀開盒蓋。方盒內部似是被施了擴展咒，只見已然放有一枚金戒指和一個金杯的空間，即使再塞進一本日記本與一條金項鍊也綽綽有餘。

待將手邊現有的Horcruxes安置妥當，Voldemort便關上盒蓋，重新往上頭丟了幾個保護用的惡咒與詛咒，同時也不忘替正在床上呼呼大睡的Nagini追加幾層防護。

如今，計畫的第一階段算是告一段落，接下來──

冠冕、該死的救世主與Quirrell腦袋上麻煩的自己，他該先從哪一個開始下手呢？

後記

這篇其實就是之前的《Just One More Chance》，

後來寫了些伏哈以後回來想補這個坑，

結果發現幾個自己覺得算Bug的設定，

所以就乾脆把他修一修重發惹，

順便還換了個名字XD

不過雖然改寫了，

主線劇情的發展還是會跟之前預設的一樣，

只是之前也沒寫多少，

所以就算不一樣大概也沒人看得出吧orz

另外沒意外的話，

這篇填坑應該會很慢……請慎追Qu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