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Z

　　自班級導師手中接過被折疊起的紙張，谷亦凜按捺下心中的緊張，緩步走回座位坐下。

　　面對這張紙，他從未如此恐懼要將其打開一事，但這回其中所印下的結果，將牽涉到太多的事情，不由得便讓谷亦凜有些擔憂。

　　「要我幫你開嗎？」坐於隔壁的關曜看著他幾度欲將紙張攤開，卻又收回手，不住開口問道。

　　「不用，我自己來。」幾乎是在對方說完話的同時，谷亦凜回應道，同時深呼吸口氣，將手中的紙張攤開。

　　仔細閱讀過上頭的每一筆資料，各科成績都比先前要好上許多，這不錯的開始讓谷亦凜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了些。隨著他視線的移動，總算是來到真正的重點，面對即將揭曉的名次，他不住緊張的嚥了口口水，朝與校排名及班排名對應的空格看去──

　　「結果如何？」遲遲未等到對方主動告知結果，一旁的關曜期待的出言詢問。

　　「關曜……」放下手中的成績單，谷亦凜平靜的轉向隔壁座的友人。

　　「怎麼？差一點嗎？別傷心啦，我也不會刁難你的。」見對方如此平淡的反應，關曜便逕自猜測其結果如何，並安慰道。

　　「我辦到了耶。」

　　「……欸？」

　　「我說，我辦到了。」對結果的訝異直接表現於神情上，谷亦凜將成績單湊至關曜面前，開口問道：「吶，關曜，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對吧？」

　　位於最下方的排名處，清楚的寫著「班排名：7，校排名：83」。

　　「你不是在做夢，還是要我捏你一下讓你更加明確的感受到現實的存在？」

　　「這就不必了。」谷亦凜轉眼便與對方拉開距離，以免一旁的好友付出行動。

　　「總之恭喜你，筆記型電腦跟掌上型遊戲機有望了。」

　　「謝謝，不過你也別忘了我們的賭局。」

　　「小的靜候您的指示。」

　　話落，下課的鐘聲也在同時響起，教室內頓時為學生的哀嚎與歡呼所充斥，而解決完一件公務的導師，則是迅速離開教室，繼續處理辦公室中其它未完的待辦事項。

　　「所以，你要下什麼命令？」關曜將椅子拉往谷亦凜桌邊，讓兩人距離近些，更方便說話。

　　「告訴我你如果贏了會對我下什麼命令。」

　　聞言，關曜不住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的應聲，問道：「就這個？」

　　「對。」重重的點了下頭，谷亦凜續道：「還不都是因為你的關係，害我超好奇的，好幾次念書念一半都因為在猜到底是什麼而分心，數學粗心錯一題，算在你頭上。」

　　「自己克制不住好奇心，怪我了？」因對方最後的一句話而輕笑出聲，關曜道。

　　「對，所以你現在要負起責任告訴我，你原本到底要下什麼命令。」

　　「是可以，不過先換個地方吧，也順便吃午餐。」

　　「好。」

　　於專科教室外的長椅落座，除了上課與掃除時間外不會有人進出的教室就連走廊都顯得空曠，正是適合兩人談論接下來的話題的地方。

　　「特別跑到沒什麼人的地方，你該不會是想做什麼不好的事情吧……」捧著便當坐至離對方最遙遠的長椅一端，谷亦凜不安的問道。

　　「別想太多。」幾步上前，關曜以指節輕叩谷亦凜的額頭「只是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我不希望太多人在場而已。」

　　「……你到底是想命令什麼事？搞的那麼神秘。」

　　「如果是我贏了的話，我原本打算要你聽我說畢業旅行時，我跟曉翠分手的事情的。」關曜說著，便拿起便當，將飯菜往口中送去。

　　「怎麼突然要跟我說？」

　　「只是單純的想讓你知道而已。」

　　「……請說。」

　　聞言，關曜將口中咀嚼至一半的食物嚥下，放下手中餐具與便當。

　　「我跟曉翠出去是你剛睡下沒多久之後的事情，原本我打算也稍微休息一下，但她跑來按門鈴找我出去，我也就跟她在飯店裡四處晃晃了。」交代起事件開頭，同時也是讓谷亦凜稍微回憶下當時的狀況，關曜頓了頓後，續道：「那天因為答應要叫你起床，可能是因為這樣，我一直在注意時間，然後就讓曉翠產生我跟她在一起顯得很焦躁的錯覺，讓她也有些不愉快，之後才導致了分手的狀況。」

　　「因為顯得很焦躁所以分手？」不解的蹙起眉，雖說並非完全無法理解這種心情，但谷亦凜仍無法想像兩人會因為這點小事走上分手一途。

　　「那只能算是導火線吧，主要是之後我們談的事情。」拿過保溫杯，關曜喝了幾口水潤喉，續道：「她問我，是不是有其他喜歡的人了，不然怎麼會表現的這麼不耐煩。」

　　「懷疑你劈腿？真是夠了……」

　　「她的懷疑也算是有根據的，而且……我的確是有其他喜歡的人了。」話落，關曜便閉上嘴，觀察起身旁好友的反應。

　　聞言，谷亦凜一時有些無法消化大腦所接收到的訊息，只得呆愣著等待對方接續話題。

　　「那時我跟她坦承了，說我沒辦法繼續專情於她，一開始看她的模樣只是難過，但後來她問我能不能讓她知道對方是誰，我當時也沒有多想，只想盡量達成她的要求，畢竟是我先傷害了她，只是那時候我報出對方的名字後，她就抓狂了。」言至此，關曜不住苦笑出聲「她失控的覺得根本被我耍了。」

　　「你到底是報了誰的名字，有這麼強的殺傷力啊？」羅曉翠在谷亦凜眼中雖說不上是個多溫馴的女孩，但能光是聽名字就讓她突然抓狂，那也真是夠強大的衝擊了。

　　「我當時報了你的名字。」聽聞問話，關曜也不多加猶豫，便將答案說出口「我當時跟她說，我喜歡谷亦凜，所以沒辦法繼續跟她交往了。」

　　才剛從前一段話所帶來的錯愕中回神，關曜便又說出令谷亦凜腦袋當機的發言。

　　「反正，她似乎覺得很可笑，自己交往了三年的男友，突然跟她表明自己愛上了一個男人，雖然仔細想想，的確是會讓人一時之間無法接受，所以她當時才會有那樣的反應吧。」

　　語畢，關曜望向身旁仍呆望著他的谷亦凜，靜待對方的腦袋恢復正常運作。

　　「……呃、所以，你跟我說這些，是打算……？」接收到來自對方的視線，谷亦凜支吾著應聲。

　　「你要跟我交往嗎？亦凜。」像是擔心對方會逃走似的，關曜伸手附上對方置於長椅上的手，輕輕施力握住「跟你說這麼多，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考慮看看。」

　　手背為熟悉的溫度所滲透，沿著神經傳導至全身，一時幾乎讓谷亦凜不知該揮開那擾亂他思緒的溫度抑或是默默接受。

　　「我到底是什麼時候立起這種flag的啊……」有些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谷亦凜不住以玩笑的語氣說道。

　　「大概是在路邊被我撿到時觸動劇情，在高中同班後大量提升好感度，畢業旅行時走到主劇情，到了聖誕節就大局已定的模式吧。」面對這般不正經的說話方式，關曜也以相同的方式回應。

　　「你是在暗示我，現在就該乖乖的像遊戲裡那些角色一樣，說句『其實、人家也喜歡你很久了』這樣嗎？」

　　「如果你願意，那是我的榮幸。」

　　「誰要說這種話啊，可惡的傢伙。」說著，谷亦凜一手揮開對方的掌握，重新拿起便當享用。

　　「亦凜，耳朵紅了喔。」打趣的看著對方明顯不是在說真心話的模樣，關曜輕笑道。

　　「是因為這裡風大，被凍的。」

　　話音甫落，衣物磨擦的細碎聲響便傳至谷亦凜耳中，待他下意識轉向聲音來源時，映入眼底的，是已退去了外套的關曜，而那件殘留著對方氣息與溫暖的外衣，正被披往自己肩頭上。

　　「你先穿著吧，反正我書包裡還有一件。」

　　「……你不是不怕冷？幹嘛帶外套？」

　　「我不怕，但你怕啊。」言下之意顯而易見，那件多出來的外套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谷亦凜而準備著的「還會冷的話再跟我說，我可以抱著你。」

　　「現在是什麼溫情攻勢？」

　　「如果能夠把你對我的友情加溫成愛情，那我就作戰成功了。」

　　「……你就算再努力一百年也沒用。」

　　「別這麼絕情嘛亦凜……」「因為早就是愛情了……」

　　兩句話語重合，前者的音量幾乎蓋過了後者，但隱約聽聞的幾個關鍵字仍讓關曜不住一愣。

　　「等、亦凜，剛才的話可以再說一次嗎？我覺得我好像聽漏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並非真的未聽聞，只是想再清楚的聽一次，聽對方說出「早就是愛情」五個字。

　　看著關曜臉上期待的模樣，谷亦凜不用猜測也知道對方心底打著什麼念頭，因此更是不願再重複一次那用盡他一生勇氣才好不容易講出的話語。

　　「……我說我還是很冷啦。」面對對方的靜候，谷亦凜僅是低聲以別的話語取代原句。

　　聞言，關曜片刻才反應過來，先前壓抑著的愉悅頓時展現於臉上，讓他勾起唇角，傾身抱上面前的少年。

　　「在你覺得溫暖前，我是不會放手的。」將下顎靠於對方頸肩處，關曜輕語道。

　　聽著對方於自己耳邊落下的細語，谷亦凜悄悄拉高頸上的圍巾，輕聲開口──

　　「那你可能得抱著我一輩子了。」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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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的計畫則是寫他們大學的生活，

這次就會好好寫本長篇orz

因為其實我很喜歡這兩個孩子，

沒有把這本寫得很好算是一大遺憾吧，

一定要出一本自己超滿意又讓他們超幸福的本子ˋAˊ